莫得感情

我让你揭发 我让你恨
我让你罪怪我

【安雷】沉溺(上) [补档]

*凹凸安雷
*贵族安x船长雷
*部分剧情借鉴铁达尼号电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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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恨不得吻过你呼出的每一口气,即使就这样缺氧在你的怀里,在你眼底的漫漫潮海,沉溺。』

雕刻成花镂的水晶灯高悬,橙黄灯光将氛围染成一片奢靡,玻璃酒杯相碰的叮当声不绝于耳,女宾们莺莺燕燕的笑着互相攀比衣着服饰的高贵时尚,蕾丝锦绣裙摆拂过丝绒地毯掀不起一粒灰尘;男宾则偕着美丽女伴衬托身分,吹嘘着自己近日的游历高谈阔论,彼此嘲笑着明明与自身所差无几的庸俗愚昧;角落被聘请助兴的乐团仍在卖力演奏,却难免漫不经心,也难为他们难得有机会一见这些上层贵族纸醉金迷的浮华世界。

万花筒般的生活,人们往往喜新厌旧、乐于追求,种种事物复杂精彩却过眼迷离,感官的刺激永远追不上世界变化的速度,短暂的印象将额度留给更为惊艳的未发生,也或许偶尔还是会有令人不禁将目光久驻者——安迷修就是这样一类人。

他穿着剪裁合身的深灰西装信步走下台阶,内里的黑色马甲衬得身形挺拔,棕发绾至脑后扎起一分不羁,蓝色领结系得一丝不苟但脸上的微笑却是风情万种,湖水绿的眸微微眯起好看的弧度,一眨眼一顾盼都能吸引众人目光,他接过侍者端来的香槟穿越由打量的视线所让出的道路。

“师父。”
“老夫不是说了,在外头你叫我义父就成。怎么来的这么晚?”灰发的老人拄着拐杖,背脊却是挺得笔直,灰色的眼睛神采奕奕,其中又夹杂一丝犀利,那份不言而喻的从容与威严可看出岁月洗湅的不光是年纪。

安迷修微一低头以示歉意,“有些事情耽搁了。”

“罢了罢了,”老人摆摆手,“既然迟到更不能怠慢人家了。来,我和你提过的拉文特公爵和拉文特小姐。拉文特先生,我的义子安迷修。”

“安公子,久仰大名。”金发的公爵操着一口外国口音,绽出善意的笑容朝安迷修伸出手,安迷修礼貌性地回握,见对方朝旁边的女子挤眉弄眼,后者会意朝他点点头,面带羞涩,他执起她的手轻轻落下一吻,顿时红晕纷满颊上,蓝色的眼睛垂得更低了。

“公爵此次来访若是得空,靠岸后不妨让在下做个向导,参观一下本国景点,还望您不要推辞。”

“安公子客气了,那是我们的荣幸,倒是小女向往贵国许久,还请安公子不嫌麻烦带她四处看看。”

“呵呵,那是自然,不如现在就让他们年轻人熟悉一下。公爵,这边请。”

程涛领着拉文特走了,还不忘给他使个眼色让他好好顾着拉文特小姐,这也在安迷修的意料之中,程家是AT国皇室的外戚,现任皇后是程涛的族姊,他本身也是国王内阁成员,拉拢几个友国势力并不奇怪,只是这脑筋动到自己头上就有点困扰了。感受到一旁女子偷觑的视线,也罢,有个女伴在待会也不会太难过,毕竟他还是很讨厌这些社交场合的。

“那么拉文特小姐。”安迷修提起手,对方会意挽上臂弯,“叫我诺娜吧。”
“好的,诺娜小姐。”
“安迷修先生……啊,是这样称呼吗?”

“您觉得顺口就行。”安迷修笑笑,眼前的小姐真是拘谨得可以,一举一动吐露着大家闺秀的气质,这反倒让他有点不自在。

“是这样的,您的名字很像西方国家的取名,可您又单姓一个安,我讲起来有点拗口。”

“是吗?这是长辈取的,我也不是很清楚。”

“您的名字可是程先生取的?”

“不,师父,噢也就是程先生,是我的义父,我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,那是他们起的名字。”

“噢……我很抱歉。”

“没事,而且义父待我如亲生子女一般,我很幸运。”

诺娜还想讲些什么,大厅灯光突然暗了下来,前方舞台的镁光灯亮起,一个黑发的青年人站在台上,看那衣服大概是船长。这时他面对前方,安迷修总算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子,他离舞台不远,可以看见对方在长睫铺盖下有着一双晶紫的眼睛,五官立体深邃,却看得出是东方面孔,年纪约莫二十几岁。安迷修有点意外,这么年轻的人竟然已经是个船长,只见他薄唇微启,对准了麦克风,“各位先生女士,欢迎搭乘游星号,我是这艘邮轮的船长,我叫雷狮。”

他讲出名字时底下有了骚动,众人议论纷纷,印象中当初负责的船长似乎另有其人,他丝毫不在意那些讨论,继续说着,“行程大约历时十天,而后将抵达AT国境港口,请各位好好享受这趟旅程。”语毕雷狮向台下鞠躬,抬起头时正巧对上安迷修的视线,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只觉得那瞬间他们谁也无法移开双眼,直至听众的掌声将他们从梦中惊醒。

“我的房间到了,谢谢您送我回房,安迷修先生。”

“不会。晚安,诺娜小姐。”

“晚安,安迷修先生。”

房门关上,安迷修长出一口气,太累人了,虽然他喜欢温柔美丽的小姐,可这样尴尬的对谈他还是不甚擅长,他在走在甲板上,夜晚海上风起,拂过他的脸侧,有一股海水特有的咸味,长廊上静悄悄的,这时上层的贵族约莫都已就寝,木地板下仍有鼓噪的声响,安迷修想起这艘邮轮不仅载着达官显贵,底下还有廉价船票提供的下层舱房,鬼使神差地,他往下甲板走去。

下层空间没有华丽的水晶灯、丝绒的地毯,煤油灯的亮度不及钨丝灯泡,剩馀的亮度由共舞的人们的笑容补足;少女拉着裙摆旋转,脚踏高跟舞鞋敲击地板叩叩作响;乐队弹着琴吹着小号,没有方才那份拘束;木头宽杯的杯沿还漏着酒,饮者却是不在意地豪饮,一醉方休狂欢到天明。物质的差异使人惊讶,但这里却充满了快活的空气,于某些程度上而言,安迷修认为这样更难能可贵,不过这些想法很快就被抛诸脑后了,他的视线敏锐地汇聚到了一处。

他意外于在此处见到雷狮,通常而言船长更喜欢与上层的人们互动,以博得更多好处,可眼前这位年轻的船长却是端着宽口啤酒杯与平民共饮,他与人交谈然后放声大笑,大概是因为酒气致热,他的领带有些松脱,看上去毫无拘束,安迷修承认在上头时他被那人出众的气质给迷住了,可糟糕的是,现在这付模样更加深得他心。

安迷修想走上前去,不料却是刚巧踏进舞池,一位红发姑娘向他提起裙摆,他先是茫然,而后便被拉起手,周围的人包围着他开始转圈,没有特定章法的舞蹈仅是随乐起兴,一个小节结束又是换了另一人,重覆着类似的简单且富节奏感的动作,没过多久他便气喘吁吁汗水淋漓,却是笑逐颜开,被欢乐的氛围感染;一曲结束,忽然奏起了慢舞曲,男男女女成双成对踩着轻柔和缓的步伐,沉浸于慵懒惬意的浪漫,不巧这时他又被排除在外,安迷修站在一旁不知所措,踌躇着是否应该退出舞池,忽然一支手向他伸了过来。

“Shall we dance?”他抬眼,年轻的船长站在他面前,虽是邀舞却挺直了背脊,一副挑衅姿态。

“Sure.”安迷修微笑搭上他的手,猛地拉过并搂上他的腰,硬是将自己扭转成男步的位置,那人只是有些错愕,随后也不恼,就这样与他共舞。初时步调咄咄逼人,后来又慵懒起来,而安迷修一直是那付稳定的样子,掌心紧张出的汗却暴露了他的心思,雷狮低笑,“真是难得,沉稳如安公子也会紧张吗?”

安迷修讶异,“你知道我是谁?”

“略有听闻而已,这船上会别有加绣双剑图样的程家家徽的人大概也只有您了。”

安迷修这才想起他忘了把徽章取下,他问雷狮:“所以你才来找我跳舞?”语调平静,却不免添上一层失望,他本想要忘却身分的萍水相逢,不料眼前人其实也是个势利的角色。

而他摇摇头,似笑非笑,“说来冒犯,我不过是因为看见您一人孤身处于舞池之中感到同情罢了,毕竟派对总不能有人失了兴致。”

安迷修没回答,一个转身随着音乐小节的结束让雷狮向后仰去,若抽开紧紧扣着腰肢的手他即会躺倒在地,他微长的发因着地心引力垂向后头,而相反地俯下身的安迷修鬓发搔在他的脸上,雷狮伸手将那发丝往耳朵后拢,覆有薄茧的手指拂过耳廓,瞬间滚烫起来,安迷修恍惚,起初只是报复性质的引导成这样的动作,不料却反而被撩拨,雷狮那以男人来说明显过长的眼睫扇了扇,张口温热的气息吐在他脸上,“您太近了。”

一语破了臆想方才醒悟,安迷修另一手抓着他直起身,“抱歉。”

“无妨。”雷狮依旧是那付波澜不惊的微笑,他取过侍者拿来的酒递给他,与刚才所见的宽口大杯不同,是较为规矩的小玻璃杯,他晃了晃杯子,酒水随之摇晃起澜,然后举在了眼前,“敬刚才那支舞。”说完便一口饮乾,他还是笑着,饶富趣味地,舌头舔过沾在嘴边的酒液,安迷修举了杯跟进,“敬。”

“那么祝玩得尽兴,告辞。”他再度钻进人群,安迷修在原处又叫了一杯酒,咕噜喝下,比刚才还要急,酒气上头染红他脸色,晕呼呼地,眨了眨眼视线依然模糊,确认真真正正地看不见雷狮后,他才离开那儿。

海风依旧吹着,吹凉了热气,也吹醒了他。

盖过脸色盖过出神,却没掩盖了鼓动的心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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